却说姚菁开了口叫冯垣进屋说，冯垣却摆了摆手拒绝道：“不了，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在这里站了一会儿。”说着从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姚菁面前，是两张上好的狐狸皮，这东西狡猾，很难猎得，且这两张皮子火红鲜艳，皮毛油光发亮。一看就是上好的公狐狸皮。
姚菁疑惑着没接：“你这是？”
冯垣说：“我前些时候猎的两张狐狸皮，一直没舍得拿城里的去卖，准备留了给我娘做狐皮斗篷的，可是我娘要是看到了肯定要让我拿去卖了，存钱……”
“是是、存钱娶媳妇，”姚菁接了话没好气地说，还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们这些汉子就惦记这个。”
冯垣被堵得红了脸，但是话已起头，又有求于人，接着往下说道：“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做了，我直接拿斗篷给我娘，其他材料需要什么你只管告诉我，这另一张狐狸皮……就送你，当手工用。”
姚菁倒是乐意，一直还找不到回报冯家的方法，这冯垣到送了个巧儿过来。自己也正好跟婉姐姐学了这皮毛斗篷的手艺，也好练练，只这他要送另外一张皮子给自己，倒是不好收了。
于是姚菁道：“我帮你做冯大娘的斗篷这可以，只是另一张皮子我不要，本来也不是太麻烦的事。另外给大娘做斗篷，我那里的布料颜色就不合适了。需得找了深色的，我看酱紫色配这红狐狸皮就不错，也应了过年的景儿。绣花有什么讲究吗？”
冯垣摇摇头说：“你看什么好就绣什么。你绣的花我都觉着好看。”姚菁心想，你什么时候又见我绣花了，“哦，你说我这迎春碎花吗，这还是婉姐姐教我的呢。”说着指了自己的衣摆。
冯垣赶紧点头，不敢承认自己脑袋里想的其实是……那湿淋淋的兰草和轻柔飘在自己心上的雪花。
接着冯垣又劝道：“这另一张皮，你就收下吧，这马上过年了，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你不收，是不是……”
姚菁有些囧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好说：“那我先收下，以后你想做什么再告诉我吧，权当存在我这里。”
冯垣只得说：“那好，那做得了你再告诉我，需要的东西我下个集就去城里买来。”说完转身准备走了，已到嘴边的心意却是怎么也张不开口说。
姚菁却拦了他：“你急什么，不告诉我尺寸大小，我怎么做啊，你真是……”明明是自己家的恩人，却不知怎么说话倒随便了许多。
冯垣一拍脑门儿：“是呢，要不下次我带件我娘的旧衣服给你，她的尺寸数字，我却不知道呢。”姚菁思忖了一下却道：“不用了，斗篷要得宽大，我娘比冯大娘还胖些，我按着我娘的身形来做，肯定就合适了。”
听了她的话，冯垣笑了：“是呢，还是妹子你聪明，所以我都很……”中意、喜欢，心悦、爱慕，该怎么说呢，话到嘴边，又卡住了。姚菁抬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冯垣道：“所以你怎么啊？”冯垣看着眼前少女红润的脸庞，虽说是雪天，她一路走回来，两腮有些红了，说话间，口中呵出的白气，让少女的脸有些朦胧，却这一双眸子，水润不染尘埃，冯垣的话更是更住了，不好意思再开口，待得姚菁再问，冯垣只得胡乱说：“所以我都不明白怎么做衣服，只好来求教妹子你。”
姚菁在心里呸他：那个大男人会做衣服，胡扯也不像话。话说出来却带了自得：“是呢，所以我手艺好嘛。”
冯垣看妹子高兴了，忙把手里的狐皮递给了姚菁，还顺势握了握姚菁的手说道：“那就拜托了。”嗯，妹子一路从雪地里走过来，手倒是不凉。姚菁愣了：“你干嘛？”要说上一次在山林里挖参，是有旁的事占着脑子未曾拒绝，而今天又听婉姐姐说了许多不靠谱的吴晟的话，总觉得男子都是轻狂的，冯垣还来握自己手，虽说自己心里其实并不反感，但却有些羞恼的，于是问出了声。冯垣的手僵住：“妹子，我……我，不是。我只是……”
看他又变成了那个老实的庄稼少年。姚菁扭身进了屋：“做好了给你。”然后一气儿回到自己屋里，做在窗边的凳儿上，看着镜里的自己，脸儿红红，想来自己刚才这个样子呵斥他，也是没什么威力。他会多心吗？其实自己也并不反感他碰自己，他的手，那么温暖有力，虽说有些粗糙，那才是男子汉呢。想到这些，她的脸更红了。伸手摸摸自己发热的脸颊，出去和爹娘一起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