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前几天,她有没有不太正常的地方?”

    小五怀孕,属于内部核心消息,肯定不会轻易流出。但其他的,出于杀鸡儆猴的心思,必定会公布一些,周招娣肯定知道些别的。事实上,檀永嘉猜的没错,周招娣不仅看见小五,还和小五说上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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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天前,休息室。

    晚上九点,周招娣陪客人喝过一轮,客人没点台,她今晚不用陪睡,原本想散散酒气,一会就去医院给檀永嘉陪床,谁料这时,门铿锵一声打开,鉴于前两次纪仲升和左则诚给下的不良印象,她这次快速站起身,思忖自己躲过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来的人正是小五,头发乱糟糟,跟鸡窝一样,最夸张的当属脸以及裸露出来的部分身体,没一块好的,上面的伤口还被人倒了辣椒水,走动间飘过一股血液凝结发酵的恶臭。

    周招娣是凭着那双耳环认出她的,纪仲升对女人向来大方,小五跟了他好些年,首饰自然不用说,一顶一的贵,一顶一的好认。

    她使出所剩无几的力气,死死拉住周招娣,像溺水的人扒住救命稻草那般,“你一定要告诉永嘉,叫她带我回去。”

    周招娣不明所以,下意识啊了一声,然后,就是左则诚带着一帮人赶来,把小五搞走。

    到小五死,周招娣再没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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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永嘉,叫她带我回去。”

    但檀永嘉也没能细问下去这句话什么意思,正如那天左则诚抓走小五一样,纪仲升也做了她的不速之客,而给她检查心脏的也不再是医生,变成了权赋停。

    他要求她脱下衣服,以便检查仔细,檀永嘉顺从解下病号服,解到一半似是想起,旁边还站着个纪仲升,他的旁边又有个戴献章。

    她身骨挺着,眼睛一错不错盯着那两人,“麻烦两位,回避一下。”

    戴献章只听命于纪仲升,纪仲升不做表示,他不会走。

    “我不回避,你要如何?”

    那一刻,一切推倒重演,她又闻到他身上克制内敛却又控制欲极强的乌木香,一如那天中弹的码头。

    檀永嘉攥着被子的手指泛白,似乎酝酿什么困兽之斗,可最后,她只是接着去解剩下的半副扣子。

    “不能如何,命都是你救回来的,你指望我能做什么?”

    与其说她无力争辩,倒不如说,她懒得争辩。总之,任谁都很难将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女人与前几日信誓旦旦相信未婚夫的女人联系起来。

    病号服松松垮垮,只拆开一半,中枪的位置与乳房处于同一条平行线上,缝合好的伤口中规中矩,像一位迂腐破败的老先生,唯有新生出来的一点鲜肉粉嫩中和这些狰狞。

    泰国场子里不缺脱衣舞的小姐,也不缺大胆挑逗拉客的娼妓,但她们加起来,都没眼前这个女人一半的天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