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迟鉴的气息骤然靠近,将她未说完的话尽数堵了回去。清冽的味道席卷口腔,她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呼吸。
    她好似处于暴风雨之中,雨水流淌而过,让她忍不住颤抖。她在混沌之中,踉跄地奔向唯一的围栏。
    她听见雨声响在耳边:“我也喜欢你。”
    “很早就喜欢了。”
    *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得以重新呼吸。她红着脸往一旁退了退,拉开与迟鉴的距离。她看着天花板,清了清嗓子,继续之前的话题。
    “现在怎么样?”
    “不是很乐观。”迟鉴轻叹:“那古三日前发起总攻,大周现存的兵力已经坚持不了太久。”
    三日前?顾栖迟眉目微皱,看来自己应该昏睡了三日。
    她仰起头,有些急切:“那要怎么办?”
    “无须担心。”迟鉴吻了吻她的眼睛,话语间多了几丝轻快:“我们有一处后手。”
    棋盘中坚守数年的棋子冷漠地望着执棋的主人,它是他最好的剑,可他早已想要脱离棋盘。于是它在棋盘中蛰伏许久,终于找到机会,得以狠狠刺穿主人坚固的盾牌。
    *
    迟鉴来得快,走得也很急。顾栖迟被暖黄的日光刺地睁开眼,胡乱在身旁摸了摸,发现被褥早已变得冰凉。
    她低笑一声,穿好衣服,扶着酸痛的腰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脚腕处的锁链已经被斩断,她将冰凉链条拾起,缓缓走到门边。
    门外的侍女还在昏睡,嘴里时不时还呢喃几句听不清晰的字句。宫殿周围的几名暗卫自从昨晚再也没有出现过,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昏到了现在。
    顾栖迟踏出殿门。锁链被高高抛掷在空中,重重砸向上方的屋檐,发出震耳欲聋的破裂声响。
    宫殿四周林中的鸟群被声响惊得成群飞起,发出慌乱急促的鸣叫。很快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远处的暗卫赶到宫殿前,看着赤着双足站在门外的顾栖迟,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尽是慌乱。
    “你——”
    他震惊开口,却被顾栖迟直接打断。
    “带我去见谢玄。”她捏了捏掌心一块小小的字条,发尾在身后扬起,像是蝴蝶振翅飞舞时的弧度。
    暗卫不知道顾栖迟是怎么解开的锁链。他看了一眼四周,发现门口瘫着一个昏睡不起的侍女,而驻守在宫殿的那几名暗卫兄弟也全都没了影子。
    宫中怕是已经脱离了控制。
    他心下一惊,迅速吹哨。下一刻,数名暗卫涌至此处,沉默地围在顾栖迟的周围。
    “姑娘请吧。”
    谢玄在军营大帐中同军师商议战事,帐中人数不多,巨大的桌案上摆着复杂的地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