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举着色彩鲜丽的果汁就要送进嘴里,忽的想起什么似的,慌然失措:不行啊,姐,我差点忘了,你不是怀孕了吗,不能喝酒,我还是跟你换一杯吧。
      不由分说,苏兮的酒杯和他的果汁就被他交换了。
      徒留一堆震惊失色,脸色各异的人面面相觑。
      苏兮怀孕的事还没有告知其他人,只是作为她拿捏厉海天的一个手段使用,只有厉家几个人知道。
      苏清现在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当众爆出来,就不知道会给她带来多大影响了,可有的她头疼了。
      真爱上位的佳话,突然变成借腹生子之类的心机。
      苏兮的经纪人和姐妹团围着她问东问西。
      苏清功成身退到角落歇息,有苏兮吸引注意力,总算没人找他麻烦了。
      过了一会楼上的厉女士先下来了,在跟其他贵太太们说话。
      苏兮找到苏清这,脸色有点虚弱的样子:阿清我身体不太舒服,你跟我上去照顾一下海天好吗,我听伯母说他有点醉酒。
      苏清看着她,乖巧地莞尔一笑:好啊。
      苏兮走过来搭着他手臂,苏清小心翼翼扶着她上楼梯。
      苏兮刚才自己把那杯下了药的果汁喝了,不知道做的什么打算。
      不过楼上的厉海天应该已经喝过了带药的红酒。
      那么现在苏兮还要将他带上楼,是还没放弃闹出一场小舅子勾引姐夫的闹剧吗。
      她图的什么。
      以他的体能,送入有失控厉海天的房间,无异于羊入虎口,只能任人宰割了。
      就像原书里的剧情,不管是不是他主动,还是被迫,闹出来,别人只会怪他狐狸精,不知好歹。
      厉海天这个身份的人是不会有错的。
      苏兮明知道他已经对她有了警惕与防备,还敢如此明目张胆,果然是失去陪他演下去的耐性了了吗。
      当然,苏清也一样。
      一踏上二楼转角处,没了外人,两个名义上的姐弟双双敛了笑容,沉下脸,嚯的离开对方。
      苏兮好像手臂上有肮脏的细菌,拍打着苏清扶过的地方:你现在也长进了吗,要踩着我这个姐姐上位,哼。
      苏清背对着她:未免太误会人了。
      他转过身,弯眸笑着翻出衣兜:我来这里可什么都没有带。
      两手空空以示清白,这样原书里他陷害苏兮的剧情就不会发生了吧。
      苏兮难耐地打量他几眼:但愿如此,如果你懂事点
      苏清打断她的话:那么我能走了吗。
      也许是审视到他的变化,知道他已经不再好被利用,苏兮高傲地一抬头,放过他这次:最好闭紧你的嘴巴。
      苏清一点不介意她的不客气,乖乖巧巧背着手,歪头目送她的离去。
      转身自己从旋转楼梯绕到后面下去。
      经过走廊时看到后面的庭院安安静静,对比前面的喧嚣,他就想下去待一会。
      不巧刚到后门,听到墙外有交谈声,是唐幼宁和他的经纪人。
      兮姐到底为什么还要把他带上去啊
      是知道给他的那杯果汁下了料,知情人士?
      可恶,就那个快30的老男人,凭什么能靠那部剧火了啊
      过分,他明明才24。
      不过一个急切面临转型,却什么都不会的偶像,苏清能理解他的嫉妒。
      苏清告诉自己,要大度~
      墙后,唐幼宁的经纪人百般无奈瞅他眼,当初抢了苏清资源,把一个三流耽改剧丢给苏清的也是他唐幼宁。
      能不能对自己有点自知之明。
      同样的角色,换了他演可就没有这个效应了啊。
      苏清的演技在《三生》里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个主演一定能凭此大火。
      再听下去都是一些阴毒的诅咒抱怨话,苏清无奈卡在后门这进退两难。
      他试着后退几步,防着外面的人从落地窗外看到他,不小心却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喵!
      突兀的猫叫引来唐幼宁他们的警惕。
      苏清紧急情况下捂住嘴,没发出声音,整个人却快像被吓到的猫一样炸毛了。
      忽的一只大手轻轻按住他肩膀,带了他一下远离落地窗。
      风吹起了窗帘。
      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走了出去。
      厉总?门外唐幼宁惊讶道。
      两位不在前面喝酒,是嫌弃我这里招待不周吗。厉海天醇厚的低沉声音带着人越走越远。
      哪有,厉总真会开玩笑。
      呵呵,我们小唐是年纪小,耐不住性子,跑这偷懒来了。
      说话间,唐幼宁和他的经纪人被顺利引走。
      苏清松了口气走出来,摸摸草坪上被他踩了一脚尾巴的喜马拉雅猫:不好意思了,鲁卡斯,下次我会带小鱼干跟你道歉的。
      肥圆圆的黑白两色猫大爷高傲地睨他眼,遥遥尾巴,姑且算原谅他了。
      城堡有连通前后院的走廊,苏清通过这里走回大厅,看到厉海天被唐幼宁缠着不放。
      老板,你怎么下来了呀,刚刚的酒喝了吗?
      这种旁敲侧击的水平也太差了吧。
      厉海无所事事地捏了颗丸子扔进嘴里:什么酒。
      就就刚刚服务员送上去的那杯
      哦,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一杯。
      整个人透着百无聊赖气场的厉海天,想到还没下来的苏兮,补了句:谁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喝了。
      他嗤笑了声。
      在苏清奇怪的注视下,抬头看着通向楼上的旋转楼梯,目光意味不明。
      他是知道苏兮想干什么的。
      可是那又怎样,如果苏兮真想傍上楚家那条大腿,那就去吧。
      他巴不得苏兮踢开他,如此原身的责任他就能没有负罪感地丢开了吧。
      艹。
      阳光透过窗户撒进四楼室内,未闭紧的窗帘掩去大部分日光,反而播撒出愈发迷离而暧昧的气氛。
      昂贵波斯绒地毯上的清丽女人侧身跪坐,泫然欲泣。
      沙发上着一身白的男人好整以暇,扶额俯看着女人,对女人的哭泣充耳不闻。
      没有失控,没有动情。
      同样被下药。
      男人对她的目光是审视,是看到什么新奇玩意的打量。
      原本此情此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无动于衷,看到她这副引人犯罪的模样,怎样都会顺其自然,一推而就。
      而不是如今仿佛看穿她一切的凛冽!
      苏兮当即起身:我不知道谁下的药,我这就这就
      我马上就叫人来帮您解决。她摇摇欲坠站起,通红的脸颊,羸弱的身姿,仿佛随时都能力气透支倒下。
      不上钩的男人绝对是gay,可恶!
      男人倦懒地挥挥手,门边的少年立刻上前把她拖走。
      窗边的地毯又落下一地碎光。
      阳光照在苏清脸上。
      苏清后知后觉想到,厉海天这是明知道苏兮给他戴绿帽,也默许了的意思?
      震惊。
      他倒没有同情,心底反而生起更强烈的急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