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
      两位先生,抱歉来迟了,后面有位客人方才出了些意外状况。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安斯艾尔逐渐放空的思想,把他一下子从另一个世界拉了回来。
      安斯艾尔遗憾的看了眼萧砚放下来的手,低着头盯着地板,眼神逐渐放空。耳朵自动屏蔽了来人的言语,满脑子只有刚才一瞬间的灵感色彩。
      来人无奈之下看向萧砚。
      萧砚伸手和来人相握,正要说什么,脑海中响起叮的一声。
      【奇遇任务瓦丁村的秘密找到最后的祭祀血脉,已完成。奖励000金币。】
      【奇遇任务瓦丁村的秘密画,任务已接取。】
      【又来?!】3427生气的跳脚惊呼同时在萧砚脑中响起,像是一只奶声奶气的尖叫鸡,【这系统怎么回事!怎么还能越过我直接下任务啊!】
      萧砚在星域中的所有数据变动都是被3427筛选调试过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萧砚的特殊,但是这个所谓的主线任务之前忽然被大佬接取就算了,现在居然完成和下一阶段任务都悄无声息的绕过3427的数据库,可算是捅了3427的马蜂窝。
      有意思
      萧砚任由3427气愤的碎碎念,对有些疑惑的店主笑道:你好。
      啊你店主好像察觉到什么,最终还是咽下了疑问,递给萧砚一张单子,请问客人需要什么套餐?
      萧砚回头看了眼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安斯艾尔,要了一间画具齐全的画室,拒绝了后面附带的教学附赠,将单子还给店长,轻声唤道:艾尔?
      安斯艾尔没有回应,但是却走过来又攥住了萧砚的衣角。
      萧砚好心情的带着小少年在店主一路好几次欲言又止的表情下走到单间画室前推开门走进去,在关门之际对店主道:请问画室是否对外出租房间?
      出租的,出租的。
      店主松了口气,连忙应了下来。
      第7章 丹青书屋
      整整两天,安斯艾尔都坐在画架前面一动不动,也不动笔,就只是盯着空白的画板思绪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放在膝盖上的手偶尔动一动,好像在勾画什么又好像只是平常的活动一下。
      萧砚回了蒂克的消息后站起来,走到安斯艾尔身边缓缓蹲下来,抬起头,轻声道:艾尔。
      安斯艾尔像是被一瞬间惊醒,眼神陡然聚焦,惊讶的看着半蹲在自己身侧的萧砚,往常面无表情的小脸如今生动表现出你怎么还在的震惊疑惑。
      屁股有些不自在的向远离萧砚的地方挪了挪,安斯艾尔环视四周,精致的眉蹙起,开始排斥和一个人共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尤其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和这个人已经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处超过一天。
      萧砚像是没看到安斯艾尔的小动作,表情仍旧温和而耐心:海选赛明天开始,我今天要去和这家书店的掌柜了解一些任务情况,你要不要一起来?
      任务?安斯艾尔疑惑。
      他从小没少往科研院跑,比起那些玩具和所谓的同龄人,安斯艾尔更愿意和那些寡言却天才的科学家们相处,在那里他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像海绵一样学习东西而不被其他人当做怪物一样打量,平庸的人总是学不会藏好眼里的算计和嫉妒,而那种情绪会让敏感的安斯艾尔感觉如芒在背。
      星域的大部分数据由主脑计算运转,科研院有一半的研究人员平日的任务就是监控主脑的数据运行,维护公民的精神安全。萧砚所说的任务让安斯艾尔敏锐的捕捉到,星域很少会有任务发布给公民,哪怕是只存在在星域的ai也很少会求助玩家解决问题。
      萧砚和安斯艾尔一直处于组队状态,在萧砚的示意下,3427试着把这个金色卷轴任务共享给安斯艾尔,只见原本怎么戳都纹丝不动的金色卷轴在一人一系统的注视下扭了扭,分出了一个小卷轴欢快的奔向了安斯艾尔的光屏。
      嗯?
      安斯艾尔犹豫了一下点开这个金色的小卷轴,表情困惑。
      什么东西?
      萧砚说:在遇到这个画室老板的时候自动跳转到了下一阶段任务,海选赛开启我恐怕没有时间,这会儿我们去找老板谈谈看?
      安斯艾尔看了看眼前的画板,又看了看萧砚,低头盯着自己放在膝盖的双手愣了十几秒,然后带着迟疑的缓慢的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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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室的老板在看到萧砚和安斯艾尔的时候并没有惊讶,而是很平静的将两个人带到了画室最尽头的一个空间里。
      这是一处和星域极简硬朗风格不同装修的空间,熟悉的木质窗棂和青竹帘,窗边的书桌上静静安置着文房四宝,桌后的博古架陈列着瓷器香炉,对面的一整面墙都整整齐齐的罗列着数不清的画卷书籍,但一眼望去也并不全然是萧砚熟悉的陈设轻纱帘隔开的待客区是一套红木的沙发,沙发垫是淡雅的米色,矮几上一套完整的煮茶器具内敛着沉静的光晕,不远处的落差露台上有些凌乱的蒲团和一盘残局诉说着方才主人在这里心烦意乱的摆弄。
      安斯艾尔因为房门的关闭而紧了紧攥着萧砚衣角的手指,与此同时房间里的陈设让他感觉新奇并且喜爱,安斯艾尔从来都有一双能发现美丽的眼睛,这间特殊装修的房间每一处陈设都让他感觉陌生却喜爱。
      这些东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
      安斯艾尔想着,视线缓缓落在了和画室老板说话的萧砚身上。
      像他。
      画室老板叫做杨绘,黑色的半长发在发尾打了一个结,身上带着颜料和宣纸的特殊气味,是个文雅的人,也有个和身份相匹配的名字。
      自从我的祖父从瓦丁村出来打拼,落户安家在这里,我们一家就没有再回去过了。杨绘请萧砚和安斯艾尔坐下,按下了烧水的按钮,一边道,以前在村里,那个时候大家自己种田,养殖,村里也有先生开的私塾,我们起初并没有察觉我们与外面的人有什么不同,自从村里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外乡人,他们和我们的名字,样貌,生活习惯截然不同。
      那个时候的村长很快意识到了我们的不同,于是我们从那些外乡人的嘴里慢慢套出了关于外面的世界,村长带着一些人在村子的外面新建了一个村子用来收留一些外乡人,这个村子,就是后来的瓦丁村。
      杨绘用滚烫的水一一煎煮过茶杯茶具,将以前的事情娓娓道来:村子的人口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减少,一些年轻人选择和外乡人成婚,居住在瓦丁村,就比如我的爷爷和我的父亲;剩下的一些人就守在了我们最开始的那个家,直到后来埋骨在村子里,落地生根。
      我们这一脉,爷爷师承先生学的是丹青,我的父亲还有我,自然也是。杨绘笑的颇为自豪,有些东西并不是一定要龟缩避世才能保全,我们隐居于闹市,这几十年来倒也收了几个不错的小孩子,他们并不需要拜师入门,只要丹青一脉能传承下去,我们杨家就是对得起祖先,对得起先生了。
      萧砚良久默然,然后起身双手交握对着同样站起身来的杨绘,郑重的躬身一礼。
      杨绘侧过身只受了半礼,然后对着眼神有些好奇的安斯艾尔笑了下:你的父亲我也曾经见过的,他和我提起过他的小儿子绘画天赋非常高,和我说如果有一天他来到这里,如果他想学,我可一定不能藏私。
      我哪敢藏私啊,你父亲可是当年为了学画差点扒光了我父亲胡子的狠角色哦!杨绘想起当年父亲忍痛把长须剃掉保平安的画面,说着便大笑起来。
      安斯艾尔对上杨绘的眼神,不适应的后仰了一下身子,但是又硬生生把自己的坐姿掰正,面瘫着一张小脸,眼神却有些热烈:那你可以教我?
      杨绘噎住,顿时忍俊不禁:和我学恐怕还不如和你身边的这位呢!我看萧先生的气质不凡,手指还有握笔残留的痕迹,怕是在笔墨丹青上颇有建树吧?
      安斯艾尔闻言看向萧砚的手,那双手还是完美白皙,并没有什么畸形的弯曲或者茧子,看上去实在不像是有过什么痕迹,反而像是个艺术品。于是很不赞同的反驳杨绘:不,他的手,很完美。
      这回愣住的是萧砚,随即含笑将手伸到安斯艾尔面前,语调微扬:艾尔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