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军的师父是厂子里的高工,人呢也姓高,脾气怪,话少。不到五十岁头发白了一大片。
      梁军跟他手底下干活,开始总挨训,慢慢挨训挨的就少了。
      他聪明,人有眼力见儿,话又不多,脑子机敏,他师父慢慢很中意自己这个徒弟,总爱给他开小灶,教他传家本领。
      高师傅十几岁就进了这家厂子,真真正正的技术人员,不拿花架子,不靠背景。
      他人聪明,考了各种职称,也被工厂送去读了在职大学生和研究生。因为脾气差耿直,人事斗争方面总是被开刀那个。
      干了一辈子也只是个高工。
      当年和他关系好的已经干到了工厂的叁把手,还是厂子弟学校的校长。
      拼不过背景,拼不过人情世故,技术再过硬也徒劳。
      他老人家早看开了,躺平。
      直到梁军的到来,让他看到生活里有了一丝生气,这小子身上有股犟驴脾气和自己当年一样,眼里带着狼一样的精光,人聪明,又踏实肯干,不像是很多厂子弟见天儿瞎混日子。他打心眼儿里喜欢。因此想要好好带一带他。
      厂学校,梁军也每天去学习,课程和普高有重合的部分,也有和他们的专业相关,同某些大学的课程是一致的,相当于是提前学习。
      开始还有混混跟工厂门口堵他,高工就和厂保卫科打了声招呼,随即一帮保卫队的就抄家伙出大门了。
      跟这儿撒野,知道这儿是哪儿吗?军工厂,归z央军委直接管,知道里边干什么的吗?修军舰,修武器。
      有几个脑袋,跟这瞎转悠,都活腻歪了,再惹事儿就抓间谍,送到国安局去,管够喝一壶的。
      混混们不再来了,梁军感谢自己的师傅。
      “师傅,我想去当兵。”
      “你小兔崽子,怎么茬,本领学到家了这是,翅膀硬了就想飞?”
      “不是。”他还上初中那会,发生了南海撞机事件,小学的时候知道自己国家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炸,死了叁位同胞。
      现在跟军工厂上班,军舰一艘艘来,修好后又一艘艘走。
      他看着海陆空的战士们身着笔挺的常服和作训服,领花锃亮,他就想去当兵,想去挣一分儿荣誉,不再让人瞧不起。
      师傅对他的身世背景有所了解,进厂的时候政审就知道了。
      “梁军啊,你觉得我们每天在干什么呢?”
      “当修理工。”他说话很不客气。
      “那我们修什么呢?”
      “军舰,航母,武器。”
      “瓦良号,你们跟厂子弟学校上课都有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