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杜老师,林时安向他鞠了一躬,犹豫片刻,又分别向宋薇、由飒和主持人鞠了一躬。
      我会继续努力,也感谢各位老师给我晋级的机会,但是很抱歉,我不会出现在下次舞台了,因为学业的原因,这次比赛之后我不得不退赛,耽误大家的时间了,真的很抱歉。
      他话音刚落,四座皆惊。
      没有进入集训之前,节目组对退赛的管控相当轻松,他在参加这次比赛之前就已经和工作人员谈好了一切,原本并未想在舞台上直接说出来,只是杜衡说了这样的话,他只好冒着当场得罪导师的风险开口。
      主持人凭借着良好的专业素养维持住了面部表情,微笑道:你已经拿到晋级的机会了,确定止步于此吗?
      很抱歉。
      由飒倒是无所谓这么个他不甚在意的人是否留下,倒是杜衡有些遗憾的模样,只是客套道:好好学习也好。
      宋薇做出委屈的神态,对主持人说:你快把他带下台吧,这么帅的小孩,不能把他收到我的战队真的太难过了,我不能再看见他了。
      这话一出,现场的观众忍不住被逗笑了,气氛又回暖了些,在主持人的过场词里,林时安向众人告别离开舞台,灯光熄灭,工作人员开始忙碌的为下一个选手准备舞台。
      由飒从送水的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水,亲自给宋薇和杜衡放好。
      灯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宋薇切换自如地恢复了她惯常高傲的模样,忽然勾起嘴角,把话筒掰到一边,用极低的声音对刚巧经过他面前的由飒说:这孩子不止于此 。
      由飒偏头想再多听两句,宋薇却摆摆手,让他坐回去。
      黑暗里宋薇有些好笑地低下头。
      谁说话少的人不会有话题度。
      ☆、第 9 章
      林时安!宽阔的机场大厅里,许佟澜捧着花束兴奋地冲少年挥手,身上还穿着来不及换的校服,袖口因着伸长的手往下滑了一截儿,露出那根半旧的手绳来。
      这会儿接机口的人不多,林时安见着他的一瞬间便加快脚步跑起来,几乎是飞奔着扑到了许佟澜的身上,重重的一掌拍在他肩上,想我了没!
      许佟澜把他扒拉开,理了理被他弄乱的花束,笑着说:去了趟广州回来,你怎么变得跟大金一样毛手毛脚的?
      林时安抱着花和他并肩出去,看见蒋川和大金正在外头等着。
      蒋川见他们出来了,不着痕迹地挂了电话,换上笑脸跟两个小朋友打招呼。
      林时安和蒋川寒暄了几句,大金就蹭了过来,他顺手揉了揉大金的头,笑眯眯地告状:许佟澜说你毛手毛脚,咬他去!
      听不懂话的大金乐颠颠地摆了摆尾巴,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扑。
      你看是不是和你一样?许佟澜在一旁揶揄他,一边把花束从他手里接过来,方便他和大金玩儿。
      蒋川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后座两人一狗不亦乐乎,也摇摇头,挥散了眉宇之间的忧虑,问道:澜澜,送你们去哪儿?
      学校。许佟澜说。
      学校?林时安愣了,月末了,今天不是该放月假了吗?
      所以想和你一起过。
      林时安就这样被他稀里糊涂地带回了宿舍,推开门,小桌上摆着好几个菜碟,中间是一个插着蜡烛的蛋糕。
      今天林时安有些迟疑。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许佟澜笑了,但是今天是咱们小林同学鼓起勇气追求梦想的纪念日。
      我
      我去问邵老师了,许佟澜一边点蜡烛一边说:我知道你找他拿的什么书了。
      林时安扶额笑了笑,哎你怎么不去做侦探啊?
      所以什么都别瞒着我,许佟澜勾起嘴角,吹熄了手里的火柴,菜是阿姨炒的,蛋糕可是我自个儿在家做了带来的,今天吃不完不许睡。
      你什么时候会做蛋糕了?林时安的眼珠子跟着他的手转,唇边不自觉染上了笑意。
      阿姨教的,他说完又从包里掏出来两罐啤酒,许愿吧,吹完蜡烛咱们干杯。
      林时安生的病是不适合碰酒的,他看着许佟澜兴致盎然的样子又不想扫兴,心意领了,我真不能喝酒,看你喝成吗?
      我知道你不能喝,许佟澜没说自己背地里为他的病做了多少功课,只是把顺手替他开了易拉环,把罐子递过去,所以我找人特制的,包装是易拉罐,里头是果汁儿。
      林时安接过去,双手环着凉凉的罐子,心里头却温温地发着热。
      别看着我了快许愿吧,许佟澜单手撑着下颌,指了指天花板:等会触发烟雾报警器了咱俩可又要一块儿被处分了。
      刚被感动糊住了心肝儿的林时安破了功,忍不住笑着闭上眼,双手合十在胸前许愿。
      许佟澜看着他嘴边浅浅的梨涡和弯成月牙儿的眼睛,不轻不重地咬了咬食指关节,许的什么愿?
      赚大钱。林时安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还有呢?许佟澜追问。
      没了。林时安故意逗他。
      那我许了别的愿。许佟澜说。
      给我庆祝的你许什么愿?
      我做的蛋糕我为什么不能许愿。
      那你许了什么?
      和你不告诉我的那个一样。
      林时安忽然就不吭声了,半晌,裹着奶油的嘴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退回椅子上哈哈哈地笑。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屈服于饥饿的暴风抵抗,终于暂时休了战,囫囵个儿地把饭菜扒拉完,酒足饭饱地搬着椅子跑到阳台上看月亮。
      林时安倒豆子似的把比赛的经历给许佟澜说了个遍,好像两人不过是分开一天,却像是有一箩筐的话要说似的。
      以前我也没觉得你话这么多。许佟澜笑着吐槽。
      林时安怼回去:我也不知道你这样只知道学习的高岭之花喜欢话痨。
      两人忽然默契地想起最初认识那些日子,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哎你那时候真的太过分了吧,居然给我写什么分手字条!
      你雇我跟你当男朋友也很让人无语好不好?
      无语你还干?
      给钱什么都能干。
      包括让巩台山睡啊?喝得微醺的许少爷开始翻旧账。
      那时候你就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许佟澜说:我那时候想,我新招的男朋友怎么这么野啊。
      说到这儿,林时安忽然想起来:哎,咱俩那合同书还在门口挂着呢。
      还真是,许佟澜站起身来走到宿舍门口,把公式挂画掀起来,一把扯下拿张合同书,递给林时安,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