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吻

    周内的某日,许姿和靳佳云在郊区的别墅谈了一单案子。

    女客户要与自己结婚十年的丈夫打离婚官司,俩人出现婚姻危机的原因很简单,丈夫与阔别多年的白月光再次纠缠上。

    坐太久,靳佳云揉了揉腰,唾弃男主人,“这是我接手的第五宗,因为白月光放弃原配的离婚case,事实证明,这男人啊,有时候真挺贱的,十年的夫妻感情都敌不过一年的高中白月光。”

    从别墅走出来,许姿就一直心不在焉。

    靳佳云猜到许姿在想什么,用手肘推了推她,“这个张老板的白月光是一直没结婚,俞忌言不是说白月光已经结婚了嘛,你别瞎想了。”

    许姿盯着被阳光烧灼的地面,心间像是沉了口气,抬起头后,无所谓的笑笑,“我刚刚是在琢磨张太太的案子而已,俞忌言的白月光,我不在意。”

    靳佳云自然不信,但也没说话,跟了过去。

    许姿拉开车门时,偷瞄到靳佳云的脖间有浅浅的齿痕,“阿ben说,你上周就没怎么回家,怎么?又有新的小狼狗了?”

    她想试试好姐妹会不会说真话。

    靳佳云愣了几秒,一笑,“和那个体校狼狗掰了有一段时间了,我也该被滋润了滋润了。”

    “佳佳,”许姿还是想劝劝她,“你真没想过要稳定下来,找个合适的人结婚吗?”

    “没有,”靳佳云虽在笑,但眼里有些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恋爱不结婚。”

    许姿的初衷还是希望好姐妹能有归属,“胡文矜已经……”

    靳佳云不悦的打住,“别提。”

    许姿知道自己说多了,“抱歉,我不再提这些了。”不过,她有其他好奇的事,手肘撑在车门上,笑,“以往你都会给我发新狼狗的照片,这次怎么这么神秘?影子都没见着。”

    靳佳云一怔,伸着长腿,边往车里坐边说,“因为长得一般,有点拿不出手。”

    许姿:……

    回到恒盈是下午四点多,盛夏天热得人心泛燥。

    从停车场上来这一路,许姿的衬衫里已经沾着细汗,有点闷到粘肤。和靳佳云分开后,她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荷?”推开门,许姿惊讶的看着坐在沙发椅上,穿着白色长裙的漂亮女人。

    俞婉荷笑眯眯的挥手,“我刚来找我哥,想着反正下午没事,费骏说你4点多回来,我就在这等等你。”

    许姿点点头,将外套挂上衣架,“冰箱里什么都有,你自己拿点喝。”

    “不用了,我有,”俞婉荷下巴磕在瓶盖上,眨着眼,“我哥还没哄好你吗?”

    许姿站在窗边,背对着,没出声。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嘴。俞婉荷转过椅子,也就没问了。

    反而是许姿想到了什么,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小荷,你哥以前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这问题简直把俞婉荷往地狱推,她可不敢胡说一个字,不然一定被楼上的大老板停卡。

    许姿朝前走,“你别紧张,我就是想随便问问,我不会告诉你哥的。”

    都知道,女人的随便问问可不随便。俞婉荷被逼到进退两难的境地,她组织了一番言语,说,“是有,但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嗯。”许姿去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怕大嫂想太多,俞婉荷抱着饮料,慌张解释,“其实,那个年纪的男生都会有思春期啦,而且还是我哥的一厢情愿,再说了,他当时那样,哪个女生能看得上他。”

    想起那张旧照片,许姿差点噗呲笑出来。

    “对了,我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俞婉荷差点忘了正事,她放下饮料,招招手,“你帮我挑挑,哪对好看。”

    许姿握着咖啡杯走过去,将遮住视线的发丝挽到耳后,屏幕里是某大牌的钻石耳环,一对就要近10万。她不得不承认,俞忌言是真宠这个妹妹。

    “我好纠结啊。”俞婉荷撅着嘴。

    其实两对耳环很相似,就是尺寸有些细微区别。

    许姿指着那对更秀气的,“这个吧,我个人比较喜欢小巧一点的。”

    俞婉荷抬头朝她盈着笑,“你跟我哥真配,他也说这对好看。”

    许姿面色一僵。倒是明白了,这小妮子就是楼上派来的间谍。

    -

    翻完最后一份资料,许姿发现窗外夜幕低垂,她揉了揉酸疼的眼睛,盯着桌上江淮平案子的资料,她心情很低落。

    再有一周,她就要和韦思任对簿公堂。

    16岁那年,她幻想的是,他们能有朝一日能挽着手,恩爱的出入法院,有着共同的理想与追求,但造化弄人,他们竟要在法庭争锋相对。

    手机又响了一次。

    看到屏幕上弹起的名字,还是那个人,许姿眼底像蒙了层灰雾,始终没回复,熄了屏,拎上包包往外走。

    或许是因为一直在想事,许姿刚拉开门,差点撞上一副高大的身躯,她吓得叫了一声。

    “你不出声,站在这干嘛?”

    俞忌言望着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刚准备敲门,倒是你,走路不看路。”

    许姿背上包,疲惫的往出走,“白天去客户家里,下午回来一直看资料,累到头疼。”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不自觉的会向老狐狸抱怨起工作。

    俞忌言走到她身旁,两手伸到她的额头边,轻轻地揉着,低下眼,“舒服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