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依旧是那辆Iny越野来接檀永嘉,车窗微落,不偏不倚,四个人头,纪仲升一行人全都到齐了。

    她和那天一样,上车,入座,依旧坐在纪仲升旁边。

    一切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

    车打了个转,向着西北方向奔去,窗外灯红酒绿,人来人往,除了太快掠过,倒真不失为走马观花的绝佳点。

    泰国暖武里府的西北部是红灯区与工业重地,这两个行业本该风马牛不相及,却因为纪仲升以及泰国首富彭帕努.塔尼的长子查侬.塔尼的介入,熔炼到一起。

    吴复当时给檀永嘉讲述纪仲升发家史时,便是从暖武里府的西北部开始,抛却成见仇恨,一个非本地的缅甸人能做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说,的确太有一套。

    越野车照着郊外继续驶去,红灯区的男女调笑犹如在耳,他们周围场景却一变,嘈杂鸣和,没开发的郊外恍若原始森林,存着各种小虫小兽,又往前行了几十米,车子才停下。

    檀永嘉最后一个下车,左则诚走在最前头,手里提着的远射探照灯把黑夜照亮得恍若白昼,两相对照,越野车的远光灯显得黯淡无比。

    很快有人来接应他们,来人是个二十上下的小伙子,用泰文朝戴献章汇报,意思大致就是味道很冲,不能再往后推了。

    纪仲升敏锐觉察到,怀里搂着的檀永嘉,在颂恩汇报完那一刻,很微妙地抖了一下。

    她似乎......听得懂泰语?

    “能不能,稍微松一点,我心口疼。”

    檀永嘉晚上穿的衣服,是左则诚从自己小情人那里淘来的,从颜色到尺寸都不合适,小情人还没张开,是个标准豆芽菜身材,檀永嘉穿上,胸口那处就好比包子馅塞进饺子皮里,刚缝合的伤口在如此紧绷的状态下,不可能不出血。

    方才那一颤似乎有了一个能接受的解释,纪仲升依言,放松对怀中人限制,檀永嘉估摸着他们走了有二十多分钟,才在一间库房前面停下。

    颂恩替他们开了门,开门瞬间,扑面而来一股腥臭,冲击在场每个人的胃部,喉间的异物呕吐感呼之欲出。

    檀永嘉才切实体会到,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刚才跟戴献章汇报时会说,味太冲受不了,必须赶快处理,同时,她也更清楚,纪仲升口中的熟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