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我也觉得我皮肤好,林时安没在意他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沉浸在终于得到许佟澜对自己外表的承认的喜悦里,闭着眼去摸他的手,饶是许佟澜拼命往后挪,奈何床太逼仄,他的手腕还是被人握住。
      林时安拽着他的手腕兴冲冲往小腹上贴,舒服吧,他忽然转过身,睁开月牙儿似的眼,笑弯弯地看着许佟澜,我的腹肌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被抓住的手从相贴处窜火似的网上烧,许佟澜潦草地敷衍完,飞速抽出手转过身去。
      你发烧了?林时安感觉到了他周身的温度。
      你挨得太近,许佟澜把他推远了点儿,声音无端有些喑哑,你离我远点儿,热。
      林时安帮他把被子掀开,我睡了,一会儿要是不舒服就叫我。
      许佟澜长手长脚大敞在被子外头,静止好半晌,总算降了温。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隔壁房间吱哑的木板摩擦声响,他皱着眉刚打算捂耳朵,曹哥同他女朋友的声响就飘过来。
      得,这是被他俩打断之后二战呢。他算是知道曹哥为什么让他俩早点睡了。
      令人脸红心跳的背景音一声快过一声,他幽幽地看了一眼熟睡的林时安,又瞄了眼自己不安分的弟弟。
      这房间也太不隔音了吧。
      他深吸一口气,捂住耳朵,等到对面的声音渐息,林时安舒缓而安定的呼吸声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不容易降下了欲念,因着林时安的呼吸声和小声嘟囔声,居然死灰复燃了。
      许少爷黑着脸用力压了压腰下不听话的家伙,然而丝毫没有效果,直到林时安呼出的气暖暖地打在他的耳廓上,连带着整个人光滑的胸膛贴上他的胸口,他终于忍不住把人搡醒,我睡不着。
      林时安迷迷糊糊把指尖搭上许佟澜的脸,哄小孩似的:闻闻我手上的小龙虾香,是不是很治愈。
      许佟澜把温暖干燥的手爪子丢开,别摸我。
      林时安意识混沌地收回手,把指尖含在嘴里舔了舔,咂摸着嘴的暧昧声响落到许佟澜耳中,后者心里的火越烧越旺,直接把他的手拽了出来,多大人了还吃手。
      林时安无意识地噢了一声,顺着哄道:那我给你唱歌儿?
      随意。许佟澜应道。
      甭管唱什么,总之别闹他就行了。
      今天也是邪了门儿了,毕竟青春发育期,有点儿冲动也是正常事,有时候甚至莫名其妙冲动就起来了。
      然而躺在这么个如假包换的大小伙子身边儿也能出事儿,许佟澜思索片刻,把缘由自觉地归结到了隔壁不讲究的曹哥身上。
      略带困意的含混声音在许佟澜耳边响起,带着染上困倦的沙哑,修炼爱情的悲欢
      换一个,许佟澜跟点歌台似的,他现在听见这些什么爱情的调子就头皮发麻,不要什么情啊爱啊,热血一点,彰显兄弟真情的。
      行,林时安无奈地运了一口气,张口就唱: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嘹亮激情的声音响彻窄窄的房间,扑满而来的阳刚之气彻底把许佟澜的欲望给浇熄了。
      因而林时安还没来得及唱下一句,就让许佟澜拿被子蒙住了脑袋,行了!
      林时安在被子里勾起嘴角偷笑,再度安安稳稳地闭上了眼。
      半分钟后,许佟澜没听见被子里发出声响,忙拉开被子,才发觉林时安又睡熟了。
      靠,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人是猪吗?说睡就睡。
      他跟怨妇似的转过身去背对林时安,也不知花了多久,脑子里头的《乱世巨星》才彻底被丢了出去,缓慢酝酿起了困意。
      就在即将与周公相会的瞬间,他带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如释重负的笑意,迎接着黑甜的梦乡。
      腰后忽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上,他迷迷糊糊地去推,就听见极为不耐烦的一句,你摸我屁股干嘛。
      一个激灵,许佟澜又醒了,一起醒来的还有他的小伙伴。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种罪。
      他抹了把脸,陷入沉思。
      沉思之后的结果,他拧着眉走进厕所,终于决定堵不如疏,好不容易发泄完,他懒懒地闭着眼往回走,直直躺在床上,砸出重重一声闷哼。
      林时安循着声儿压回他胸口,许佟澜叹了口气,没反抗。
      许是因为这会儿格外清醒的缘故,躺了一会儿,极其微弱的窸窣动静在夜色里显得分外清晰,他揉着眼睁开,就见着一团黑影,站在窗边,好像手里还拿着些什么。
      他把拿自己当抱枕压的林时安掀开,拿手挡着他的眼皮,啪地开了灯。
      黑暗中的人影无所遁形,和他面面相觑。
      怎么了?林时安扒拉开他的手,逐渐适应了强光,翘起的刘海半挡着额头,他微睁着眼,看着如同被灯光施了定身术僵立当场的男人。
      小偷?
      林时安?
      两个声音一同响起。
      ☆、第 9 章
      林时安揉了揉腕子,看了许佟澜一眼。然而没等他下床,那人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声不吭,就着打开的窗口跳了出去,只留下一声痛呼。
      林时安猛地从床上弹下来往楼下跑,许佟澜跟在他后头打20。
      等到他到楼下时,惺忪的睡眼总算彻底睁开,他看着眼前黑色背心顶着非主流发型的男人,后知后觉道:是你?
      那男人命大,好在整个楼层间距小,曹哥住的也低,加上一楼老大一个挡雨棚的缓冲,看起来生命体征还算稳定。
      然而他这会儿曲着腿,手里还提着一袋小龙虾。
      林时安一挑眉。
      非主流没好意思说自个儿刚翻进他们房间还没拉开架势就被发现了,跳楼那会儿脑子一发蒙,还以为自己是蜘蛛侠转世,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提走了惹人眼馋的麻小。
      林哥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偷你们家的,我这段时间来踩点,这儿经常没人,我是真不知道你住这儿。
      许佟澜眼皮一跳,看了林时安一眼。
      后者无知无觉,还想对非主流进行思想教育:不是我家就能偷了?
      对不住,那非主流苦哈哈地皱着脸,仿佛下一秒就能被他们欺负哭了,他维持着仰躺的姿势,恭恭敬敬地递上塑料袋,小龙虾还您,我再也不偷了。
      三人两个站一个趟,在夜风中尴尬而沉默地等待着救护车拖走了非主流,许佟澜还顺便帮人垫了医药费。
      那谁啊?他问。
      以前在福利院,欺负我最狠的那个小子。林时安双手搭在他肩上攀着他,闭着眼,鸦羽似的眼睫轻颤,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
      他怎么那么怕你?
      林时安打了个哈欠:我读初中的时候把他约到巷子里切磋了一次。
      看非主流这个样子,恐怕不是切磋了一次,是单方面碾压地向对方寻仇。
      他叫什么?
      林时安不以为然地开口:打完就算两清了,懒得记他名字。